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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胆小鬼

 

她管不了这么多,扶着腰跳下床,去摸灯的开关。

开了一盏后立马光着身子,跑去沙发上找包包,拿到里面的手机,迅速解锁看父母有没有给她打电话。

幸好,父母没有临时兴起“突击检查”!

松一口气,她才注意到,手机上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二十分钟……

要死,她居然在外面过夜了!

原本康映柔打算是约完后,无论如何也要赶回家的,因为有一个讨厌的男人,总是在帮她父母“监护”她……要是被对方发现她在外过夜,很难不被父母知道。

“你在干什么?”

声音把走神的她吓了一跳,康映柔回神,转过身有些局促,对他说:“我……我要回家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现在凌晨你回什么家!?”

时伯宜半途被人“扔”醒,睁开眼就看到她在翻手机,然后一张口就是要回去,半途起床气加莫名的怒气上头,让他语气也冷硬下来。

“如果你家人不放心,早就电话找你,还等这时候吗?现在没人找你,又要回什么,我是囚禁你还是威胁你了,等天亮再走会要你命的吗?”

康映柔有点讷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发脾气。

时伯宜看她下意识咬嘴唇,才发觉自己好像太凶恶了,他清了下喉咙,语气又缓和很多:“……我的意思是,现在外面还黑,你一个人这样回去不安全。你不是说家在山上吗?”

“再有,洗过的衣服还没送来。”他又强调。

“哦……”

在情欲退潮之后,除了房间里依然有两性液体残留的气味外,回归冷静的两人都意识过来,面前的人是连真名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康映柔则更加难捱,他至少人还在被子里,自己赤裸裸站着,好像一个被客人消费完后,急急下床叫对方结账的卖身小姐……

“上来,康康。”

时伯宜拍了拍床,神色放松下来,也试图让她放下戒备,“陪我再睡一下吧。我中午还要去赶飞机,很累。”

这个时候再听他喊康康,康映柔觉得更加局促。没有性爱的润滑和掩饰,他们其实好陌生……

可是,她的确走不了,天未亮,衣服也没有拿来。

康映柔只好磨蹭着走回床边,还拿着自己手机。

她掀开被子时手也很轻,但还是看到了被子下的白床单,干掉的液体里混着一丝血红的颜色。

迟来的羞涩感让她不敢直视,迅速钻进去,为了不再尴尬,又贴着床边侧身睡,背对着他的那种。

她很紧张,也不知所措……

她在之前预想到了一切做爱时的放肆和欢愉,却从没料想到,做爱之后和一个陌生男人赤裸着躺在同一张床上,是怎样的尴尬与僵硬。

可是康映柔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个男人失落的一颗心比她还重。

明明也是伸手可以碰到的距离,但他忽然觉得,几小时前还在怀里温软呻吟的女孩子瞬间远了,他根本碰不到……

时伯宜没有陪做爱的女人睡觉的经验。

每次他都不可能会是累到睡着的那个,反而每次做完之后,他的头脑会有一段时间格外清醒,这段清醒的时间,就是他洗澡更衣并离开的时候。

不管几点,不管那些女人求不求他留下,他都没有一次会宿在酒店。

除了今晚。

先前看她高潮结束,骤然昏睡过去,他拧了湿毛巾,把她身上的湿泞和气味都擦干净。等他洗完澡出来,想打电话叫服务生把衣物送来,换衣离开时,床上的女孩忽然在梦里低低啜泣起来。

想起她是第一次,时伯宜终究不忍心,回到床边抚她的脸,又低声叫她:“康康,康康……”

她没醒来,但是过了一会,终于不哭了,贴着他的掌心继续安睡。

他不敢抽手,哪走得了,只好等她一直翻身换了一侧,脸离开他的手,他才默染将麻掉的手抽出来……只是那时候,他也不想走了,脱掉浴袍睡进被子,把小小的一团人拢进自己怀里,打算陪她睡到清早再走。

但是眼下,她好像不太想领自己这个情。

“康康,你需要我走吗?”

身后的男人又对她开口。

“如果你觉得不自在,我叫服务生拿衣服来,我先离开,你可以留在这里睡到天亮。”

康映柔被他这样一提议,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热,好像自己是在用行为无声逼他离开一样。其实也没有,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要我走吗?”他问了第二次。

她忽然被问得有点难过,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背对着他,很用力的摇头。脸颊发丝与枕头摩擦出簌簌的响声,告诉他,不需要的。

“那我把灯关了,睡一会,好吗?”

她点头。

时伯宜的那边也有灯光开关,他关了被开启的灯带,甚至门廊那盏小灯也关了,整个房间里彻底陷入了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

柔软的床垫因为彼此动一下身,都会把震动传递给对方。

康映柔感觉到床轻微动了几下,背后有隐约的热意。黑暗里,听见他问自己:“让我抱一下你,可以吗?”

她迟疑了片刻,想点头时才记起四周漆黑,于是很小声地“嗯”了下。

得到应允,男人的手才放到她腰上。

皮肤赤裸的触感和彼此体温进行交换,像是找回了一些先前疯狂过后的余韵温存。

男人胸膛贴上她的背,气息缓慢呼吸在她耳边,将臂弯中的腰身收紧一些。

他真的只是这样抱了她大约一两分钟,然后松开手,轻声对她说:“睡吧。”

康映柔真的浅浅睡了一觉。

第二次醒来,她还是比他先醒的。

枕边的手机告诉她现在是六点十分,她有了半夜的经验,轻手轻脚从被子里爬起来,套上被他搭在床尾凳上的浴袍,在内线电话里拨了总台,用极小声音请他们把洗干净的衣服送过来。

洗漱完时她和那个男人的衣服也送到,她把他的放在床上,去浴室换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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