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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唐朝当皇后章三 高家(上)

 

隋炀帝大业五年西元609年,长孙晟因病去世,这对高氏母子三人而言,是绝对的噩耗,不过,不知怎的,在面对此噩耗来临的同时,高氏的心里隐隐又有些庆幸,一方面庆幸於两位庶nv已经出嫁,婚姻美满,另一方面也庆幸庶子恒安得其亡兄行布之功绩庇荫,被皇帝授予官职,已离府自立,同时更庆幸於自己的明智,使他们母子三人不至於在长孙晟病逝後,浪迹街头。

早在多年以前,或许应该说,在得知那位继嫡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之後,高氏她就开始悄悄地收拾起自己与子nv所拥有的物品,并经由夫君及娘家兄长的同意,将那些物品,包括嫁妆中的大型物件、家具等,一点一点的送回了娘家,怕的就是一旦夫君去世,他们母子三人就会被那逆子给赶出府,在来不及拿取钱财的情况下,无一物可以傍身依靠,只是,她怎样也想不到,那位非自己所生的嫡长子真的如此之狠,於夫君离世不久,就将她们母子三人扫地出门……

站在长孙府的门外,高氏一手牵着无忧,一手提着装有几件衣物和些许金钱的蓝se布囊,身侧站着手上提有相同料子制成之布囊,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三人面se忧忧地看着那已然紧闭的朱se大门,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也不想去多说些什麽,随後,就见高氏闭上了双眼,带着无忧和少年转身往旁边走去。

这天,是长孙晟si後的第二天,让人感到讽刺的是,他的子nv当中,除去年纪还小的两个之外,就只有那三位还在世的庶子庶nv为他的去世感到悲伤,至於那名自诩为府中唯一一位嫡子的人,则是仰天大笑,兴高采烈,一副父亲总算si了,接下来就是他的天下之模样,看得一众下人唏嘘不已,私下直言这位嫡子根本就不像是长孙家的人,就算外表上与去世的男主人相似,但个x上却跟长孙家的众人完全不像,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也因此,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不确定自己是否要离开长孙家的下人,纷纷在心里暗下了决定,等男主人的丧事办妥了,就是他们离开这座府邸的时候。

是的,离开,早在五、六年前,即长孙安业再度因喝醉酒胡闹,并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後,长孙晟便做出了一个决定──将契书还给府中负责服侍他们的下人,并与这些下人约定好,待自己si後,他们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府里,或者各自归家,而这个决定固然下得让人有些傻眼,可对於那些签了si契或活契的下人们来说,却是件值得他们喜大普奔的事,因为这代表了他们有机会脱离奴籍,不用再被他人掌握着自己的身家x命。

当然,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某个孽子,以及服侍那孽子的下人们知道,不说他们知道後会如何的闹腾,光是依照那一群人的劣根x来看,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这件事,那些拿回自身契书的下人怕是无好日子可过了。

看着自家nv主子以及两位小主人,被那位x格极度恶劣的少爷给赶出家门,这些下人们的心真的是一跳一跳,原本他们还在想,那位大少爷就算再怎麽不尊重长辈,再怎麽混帐自私不务正业,应该也不至於会在丧礼期间就做出“蠢事”让人看笑话,可是,事情的发展真的超乎他人所能想像,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那位大少爷居然真的恶劣如斯,完全不顾现在是丧礼期间,就把三为主子给赶出了门,这世上还有b这人更恶劣的人吗?

手上的工作依旧默默持续着,但相b起那些还在为自己之所作所为自鸣得意的人,这些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的仆役侍nv,却是暗自对着与自己相处得不错的兄弟姊妹,打了个彼此知道意思的眼se,之後便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工作做完,然後返回各自的屋子休息,待到隔日凌晨,才又悄悄地集结於宅後大门,不声不响地离开长孙府,各自奔向家乡或新的前程,全然无顾那些留在长孙府内的人,在得知此事後的反应,以及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j飞狗跳之局面,毕竟,这可以算是有人自找的不是?为了自己的命,也为了感谢前主人的照顾,他们当然宁可去追随nv主人或各自返家,也不想留在一个众所皆知的恶人手底下做事,进而失去x命或者贞节。

在这一众下人当中,已经决定要跟随nv主人前往高家的几人,是曾在暗中接受过长孙晟命令,负责保护高氏母子的,因而在看到高氏母子三人被那个不受看好的嫡子下令赶出门,来不及拿取屋内所剩下的几个包裹,匆匆提起两三个就被几位五大三粗的婆子架出门去後,便於心中有了成算。

这个成算是什麽呢?说白了就是利用他们自身的身手,趁着夜半时分,悄无声息地前往高氏於长孙府中的住处,将高氏母子来不及取走的几个包裹,连同自家已经病逝之老爷所留下来,私底下吩咐他们交给高氏的财物,一并拿了带到高家去,只留下些许,包含长孙安业生母所带来的嫁妆在内之财物在长孙府中,让那位自鸣得意的嫡长子自己看着办,看是要把那些财产挥霍殆尽,还是利用那些财产钱生钱都随他去,左右也与自己无关,因为那人不是他们的主子啊!

话又说回来,这些下人们所做出的决定,高氏是完全不知情的,也因此,在他们母子三人回到高家,看到自己尚来不及带出长孙府的嫁妆、财物,以及这些深得他们信任的下人後,那种喜悦的心情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看着自家娘亲的面部表情,无忧只是问了如此一句,同时不望转头看向那走在自己身旁的少年,於心底暗暗思索着,依照过去她所看到的史书内容记载,没有任何意外的话,他们被那位长孙安业赶出府後,所要去,应该说,所能去的地方是……

「……我们在这儿等你舅舅,一会儿就回你舅家去。」

之前与夫君进行商量时,夫君就曾提醒自己,为避免在他si後自己就迅速被那孽子给赶出门,丧礼也没法办妥,自己势必得书信一封交给兄长,与兄长说明情况,并商量日後该如何行事,当时兄长就已在回信之中言明,他会先把自己母子三人接回高家,两个孩子的学习也不需担心,一切的一切,他都会帮自己处理好,所以,她自然也就安下心来处理另一件事,也就是夫君的丧事安排问题。

夫君大概也对那位嫡子是彻底的失望了吧!自五、六年前从碛口回来,被二伯告知了那位嫡子之所作所为後,自己就再也没有见他接近那位嫡子过了,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或许是被那位嫡子所说之话语给彻底伤透了心的关系,自家夫君除了拜托二伯帮忙照顾自己母子三人外,竟然连後事都决定交由二伯来处理,如果不是被伤透了心,又怎麽可能会做出如此这般的决定?不过这样也好,依照现在的情况,若只靠那位还在欢庆父亲已si,府中属他一家独大的嫡子,那丧礼可能就跟夫君之前所猜测的一样,是办也办不成的。

「舅家?」

听到自家母亲的回答,无忧先是眨了眨眼,随後对那站在一旁的少年,面露茫然神se的问道:

「哥哥,我们有舅舅?」

为什麽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诚然史书上所载,他们在被赶出长孙府後,确实是被母亲的兄长,也就是舅舅接回了高家,但这个舅舅,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一面,只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大名……

「……有的,我们母亲有一个嫡亲兄长,只是,因为一些缘由,我们不常看到这位长辈,不过,你出生的那一年,舅舅是有来过的。」

相较於妹妹所表现出来的茫然,少年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反应,就是淡定了,不光是对现在的处境感到淡定,同时也对自己的将来感到淡定,这并不是说他对事情的发展有所把握,而是他很清楚,依照自己母亲的娘家声望来看,就算他们失去了父亲这边的家族庇护,以後也不用担心没法在这些世家大族之中立足。

「这样啊!」

听了少年的说法,无忧的心里反倒冒出了更多疑惑,一方面疑惑於自己母亲高氏到底是出身於何种家庭,另一方面也疑惑於母亲对家族的感情到底如何,包括长孙家这边,还有高家那边,要说没有感情存在,这是她怎样都无法相信的,因为母亲与长孙家这里的长辈都相处得不错,要说整个长孙家有谁与母亲势不两立,想来也就只有那位血缘上是自己同父异母之嫡兄的人了。

至於高家那边,因为不曾见过那边的长辈,她也不好说什麽熟悉不熟悉的,但想必母亲对那边的感情应该不b长孙家少,而且兄妹之间感情很好,否则母亲怎麽会说出要在这儿等舅舅的话。

话又说回来,高家,假若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可是个名门啊!而且还是大齐皇室的後裔……

低头思考着自己所知道的讯息,无忧的面部表情,由茫然慢慢地转回到平静,或许是因为想通了某些事情,也或许是因为安心了的关系,总之,她不再开口询问些什麽,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天se,暗自计算着城门开启的时间,以及高家马车抵达此地的时间。

天se在高氏母子三人的等待中渐渐转亮,原本因夜se而陷入寂静中的街道,此时开始渐渐有了人声;城门开启,城外赶集的商贩、为增进学识而四处游历的学子等,也随着城门的开启,进入到城里,直到天se大亮之後,坊市的街道上已经满是人cha0,来往的马车也逐渐多了起来,这使得街上看起来更为拥挤。

自寅时初被赶出门後,至车水马龙景况出现於街上,时间整整过了一时辰有余,换言之,高氏母子三人站在长孙府外,也站了有一时辰以上的时间,如果是往常,大家闺秀可能早就腿酸得哭天抢地,或者是自怜自哀了,但无忧等人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般,依旧站得笔直,默默地等着高家的马车;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卯时末辰时初,高家马车来了之後,才出现了变化。

「小妹!」

自马车上下来,一看到立於朱门侧边墙前的高氏母子三人,年约三十出头的男子霎时间有些哽咽,不只是因为与自家妹妹的久别重逢,更是为他们母子三人的命运多舛感到悲伤。

在自家小妹出嫁之前,长孙晟就曾当面对自己以及父母立誓,会照顾好小妹,不会让她和孩子受到伤害,而他也确实是这样做了,只要有他在,小妹和外甥、外甥nv就不会受到那个扬名整个大兴城的长孙家之纨k凌辱,可是,他怎样想也没有想到,就在长孙晟病故的隔天,那个纨k就将小妹母子三人给赶出了长孙府,还不让他们将自己所持有的财物全数拿走,如此心x,也就莫怪乎小妹会在前些年写信给自己,於信中说出她和长孙晟的打算了。

「这是小观音婢和无忌吧!」

看了看那面上含笑的高氏,又转头看了看立在高氏身侧的无忧和少年俩兄妹,随後忍不住直点头着:

「不错,不错,都是好孩子。」

确实是好孩子,不单单是因为两人之间所表现出来的友ai,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表现出来的沉稳内敛、聪明伶俐,着实让人欣赏,尤其是无忧,那环绕於其周身的温润气场,以及不卑不亢、进退有度的态度,都为这个年纪不到十岁的nv孩添加了不少风采。

b之於此,无忌这孩子就显得有些不足了,不是说能力方面上有什麽欠缺,而是在个x上,大概是因为家庭环境,抑或者是因为年纪因素,男子总觉得自家这个外甥的个x,有着些许的张扬,且还具有相当程度之野心──想要力争上游的野心,这样恐怕不是说太妥。

并不是说小孩子就不该有野心,在他们这样的世家大族中,後代子弟若具有这样的野心慾望,那固然是相当好的,但过於外显或过於内隐,就会显得不甚妥当,特别是拥有像他们这样的家世背景栀子第,基本上於日後多会入朝为官,一旦野心太过膨胀,对他们这些为官者而言,无疑就是一场灾难,也因此,在对後代的教育上,他们高家和长孙家并不只是专注在学识方面而已,对品行亦颇为注重,可谁会知道,就是这样注重品德教育的家庭,竟然会出现一个德行如此败坏的子弟,这真的是任人怎样想都料想不到的事。

「舅舅。」

「舅舅。」

「大哥。」

与男子内心中的感慨情绪不同,在看清楚马车上下来的人是谁後,高氏只是静静地笑了一笑,对男子轻喊了一声久违的称呼,之後,便见她带着无忧和少年──也就是男子口中所唤的无忌,全名长孙无忌──走近马车,神情之中除了隐隐的悲伤外,还有着一点点的高兴存在,而高兴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见到了久违的兄长。

「嗯!先上马车吧!一会儿到家了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大哥。」

看那浮现在三人脸上的疲惫,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早早就被那个长孙家的恶霸给赶出来了,不然不可能会出现这样一脸的疲惫相,但现在摆明了不是询问的时候,与其在这儿耗费时间,问些让人可能难以回答的问题,还不如赶紧回家去,待他们休息好後再来询问细节,想必自家小妹应该也是这麽想的。

「好的,大哥。」

轻点了点头,藉由自家兄长所带来的小厮及侍nv之手,高氏母子三人先後进入了两辆马车之中,而待男子也上了马车之後,马夫便甩动了马鞭,带着一行人回到了高家在大兴的府邸。

静静地看着窗纱外的朦胧景se,熙熙攘攘的喧闹声,自马车外不断传入众人耳中,然而,待在马车内的众人对於此番热闹场面,却是完全没有任何兴趣的,应该说,是暂时没有兴趣去注意或理会,毕竟父亲、丈夫刚刚去世,丧事方面就不用说了,但失去亲人的悲伤,不是说散就能散的,起码得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有可能恢复过来,在那之前,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将丧事办好,然後努力的过好日子。

话虽如此,日後他们母子三人到底该怎麽办?就算手上有些许财物傍身,但……

「娘,你怎麽了?」

看着自家娘亲面部染上了一抹让人不知所云的轻愁,无忧先是愣了一愣,随後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

「是在担忧爹的丧事无法办好吗?还是……」

思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丧事,以及他们一家三口日後生活的经济来源,是b较容易使人感到忧心的,而除了这两件事之外,貌似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值得让娘家表现出如此担忧之神se……

不得不说,无忧这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灵魂,脑中思路还真是条理分明,脉络清晰,只是从母亲所表现出来的些许情绪,就能够让她想到症结何在,这般思维的能力,已经不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反而更像是个十三、四岁,再过个两年,即可行笄礼,准备谈婚论嫁的少nv,这要是被以前在她出生时,帮忙接生的老婆子看到,怕是会让老婆子直呼佛号,认为这是老天保佑也说不定,可惜的是,那位老婆子在她出生之後没多久,就因年老t衰的关系而离开了长孙府,返回家乡颐养天年去了,现在是否还活着,老实说,没有人知道。

「你爹的丧事因为之前就已经安排好,是由你二伯父出手办妥的,所以我并不担心。」

有些苦笑的伸手,轻轻抚0着nv儿那因为一大清早就被人从床舖拉走,尚未来得及盘绑起来的长发:

「但我们所带出来的财物,除了几间娘在出嫁时,你外祖父母给的店舖嫁妆外,就只有一些金银珠宝和你爹给我用来傍身的金钱,这些东西如果运用得好,足够我们母子三人生活一段时间,不过,一直住在你舅家并非长久之计,所以,如果可以,娘是希望用些金钱在你舅家附近买间小宅子,我们母子三人就住在那儿,可是……」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想法暂时是无法成行了……虽然是大家闺秀出身,但对於大兴城的物价,高氏多少还是知道些的,如此一来,她自然也就相当清楚,她们母子三人所带出来的财物,并不足以在大兴城中购买一座的小院,就算能买到,那附近的环境只怕也不是说很好……

可能是听出了自家娘亲话语里的意思,一时之间,无忧也不知道该说些甚麽才好,姑且不提她年纪还小这件事,就算是到了与自家兄长相当的年纪,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去理会这件事,毕竟她是nv孩子,在尚未出嫁之前,有关家中的经济状况,她也就只能去学着怎样管理与提出意见,而不能实际cha手,或许在现代是可以,但问题是,她现在所身处的环境,是对nvx要求颇多的古代,因此,对於高氏的盘算与忧心,无忧也就只能选择闭口,不宜多问。

不过,从方才高氏所说的话当中,无忧还是得知了一点讯息,除去金钱和店铺之外,自家娘亲似乎没有打算要卖掉那些已经被送回舅家的贵重物品、家具,不想卖掉的原因,她大致上也能猜出十之,无非就是因为那些物品,是自家外祖父留下来给娘亲的念想,透过这些物品,娘亲可以回想并怀念过去与自己父亲相处时的点滴,这般有意义的物品,无论是她,还是哥哥,都是舍不得让娘亲卖掉的,更遑论娘亲本来也没有意思想要卖掉。

较之那些家具和贵重物品,他们所送回去舅家的金银珠宝对於娘亲而言,亦颇为重要,因为那些金银珠宝,是父亲留给娘亲的,式样上虽然不见得是现今所流行的款式,但相b起那些金楼里所贩售的最新样式,这些被娘亲留在身边的饰物,反而更能代表父亲对娘亲的ai意,因此也不能卖,但这样一来,确实除了那些少量的金钱之外,他们家就没有其他多余的财物可以用来买房了。

轻促着一双秀眉,对於自家的经济状况,无忧虽也觉得有些无能为力,可是又能怎麽办呢?除去所带出来的包裹外,其他她们母子三人所收拾好放在暗处的包裹通通都没有带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让她们母子三人不依靠舅家,那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即便是将那些包裹也拿出来了,短时间内想要筹措到能在大兴城内买房的钱财数量,也是不可能的事,再加上日後兄长是一定要入朝为官的,既然要入朝为官,学识自然也就必须要有相当之程度才行,如此一来,家里就势必得要聘请先生前来讲习不可,仔细算算,无论是哪件事都要用到钱啊!

想着想着,无忧忍不住轻叹了口气,那一脸愁容的小模样看在高氏眼里,只觉得有些好笑,但或许也正是因为无忧那一阵的挥科打岔?,其心中的忧愁感反倒减轻了不少,诚然事情还是暂时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但心情好了,jg神足了,思考自然也就跟着活络起来,说不定到时候还真能被他们想出解决的方法来,至於现在,就像大哥所说的,先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事等休息好之後再作打算。

时间就在马车行进中匆匆流过,等到了高府大门时,太yan已经升得老高,虽然还不到午时,但却也已到了巳时正,这可让无忌兄妹俩有些傻愣在当场。

「舅舅,你们家距离长孙府……很远吗?」

左右看了看後,长孙无忌满脸不可思议的开口问道:

「现在都已经巳时正了……」

他们是在卯时正上马车的,这时才到舅家,简言之,他们在马车上待了整整两个时辰!?大兴城的范围到底有多大,老实说他不是很清楚,但能让马车走上两个时辰的路途,想必这距离绝对不是短的。

「两府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只是因为路上人多,马车走得b较慢,所以就耽搁了些时间,但这样也好,你们也能在马车上先休整一下不是?」

看着自家小妹母子三人那浮现在脸上的疲惫,男子真的有种气不打从一处来的感觉,对长孙家三房的那位嫡长子,自然也就更加的不待见了,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让他们赶紧进屋用餐,然後好好休息,剩下的之後再说:

「小妹,进去吧!娘和你大嫂都在等着你们回来呢!」

现在想想,要不是自家妻子夜半时分叫他起床去接人,只怕自家小妹会在长孙府门口那儿站得更久,至今都还未到家,长孙安业那个孽障,果然是让他在那里瞎蹦踏太久了,完全ga0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几斤几两重,那种x格还想以其父之功绩,以及其父和皇上之间的交情承嗣?别开玩笑了,他就不信长孙炽那个老狐狸会对此完全没有打算。

一想到自家小妹那尽可能不去麻烦他人的坚强x子,又想到至今仍在那儿蹦踏的长孙家恶霸,男子当下就忍不住的摇了摇头,随後招呼着高氏三人进门,一路行至後院,果不其然的在那後院入口处看到了自家娘亲与妻子。

「娘,我将小妹和您外孙、外孙nv带回来了。」

男子边说边举步向前,没几步路就来到了自家娘亲身旁:

「这下,您可安心了吧!」

小妹自幼就跟在娘亲身边,由娘亲亲自教养,母nv两人感情深厚,因此,很是理所当然的,对於小妹在长孙府的处境,娘亲当然会感到忧心,尤其是在得知长孙府里有个大兴城人人皆知的恶霸後,那种忧心的情绪更是有增无减,先前因为妹夫还在世,且他对小妹是真的很好,所以娘亲还可以稍微放心些,但自从六年多前,小妹写信托人送回家後,娘亲便又开始夜夜日日担忧个不停,就算父亲在一旁劝慰着,也制止不了那种忧心情绪的蔓长,结果反而还导致父亲也跟着忧心起来,虽然面上不显,可这并不表示自己就无法察觉。

「琴儿……」

双目含泪地看着那站在自己跟前的nv子,高老夫人此时的情绪明显有些崩溃,毕竟她在这一生当中,就只生了这一对兄妹而已,但凡其中一个出了意外,她都会心痛不已,更不用提那个被她教养长大的小孙子了,现在外孙和外孙nv跟着他们的母亲一起归家,这代表的意义究竟为何,她又怎麽会不知道呢?

「琴儿,我的儿啊……」

「娘……」

看到年迈的母亲站在後院入口处,等着她们母nv三人,高氏是再也忍不住内心深处的悲痛,只见她向前迈了几步,随後便直接抱着高老夫人开始痛哭失声,彷若是想将那些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不甘、怨愤、悲伤……等等种种负面的情绪,透过泪水的流落,恣意发泄出来。

遇到悲伤、愤怨的事情,会选择以哭泣来发泄情绪是人之常情,但高氏哭泣的原因,并不单纯只是对其夫君的离世感到悲伤而已,她在悲伤之余,其实心里也是有所愤怨的,她所愤怨的对象,就是那个不择手段、强行占有了长孙家三房所有财物,由夫君前妻所生的嫡子,那样一个不学无术的浑人,如何能够继承夫君所打拚下来的一切?而且,夫君之所以会因病离世,很大程度的原因也是那浑人所造成的,如今他又强占了整个长孙三房……

想着想着,泪水是越流越多,到最後,更是从无声的哭泣转为嚎啕大哭,瞧那态势,简直就是要把这些年所受的屈辱、伤痛一次宣泄殆尽,不过,高氏这种宣泄情绪的状况,可是把无忧给吓得够呛,就连其兄长无忌,也是明显有些被惊吓到了,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是他们的娘亲头一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如此之失态。

平日高氏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无一不是从容、优雅、平和、淡然种种美好的语词交织,很少甚至根本没有出现过像现在这样激烈的情绪反应,如今却因为见到自家娘亲的关系而痛哭失声,这可就足以让人联想非非了,当然,那是针对外人而言,对於他们这些知根知底的血亲来说,会使眼前人这般失态的理由,除了那个至今还在那边嚣张,以为父亲si了,继母被赶出府後,自己就能够为所yu为的某人外,便无其他原因了。

再者,高氏自嫁到长孙家至今,少说也有十六、七年的时间,於这段时间当中,她虽有夫君及长孙炽等叔伯维护,但某人的劣根x却也不曾消停,只要被抓到机会,高氏母子三人就会被他以各种方式凌辱,在此情况之下,心中要说没有藏着委屈、愤怒的情绪,那自然是件不可能的事,所以,与其继续选择压抑下去,还不如让她完全的宣泄出来,这样对她而言还b较好。

「娘……」

就在无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开口安慰一下自家娘亲时,无忧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待他将眼神转看向她後,轻摇了摇头,以眼神示意着兄长,暂时就让自家娘亲好好宣泄一番。

不是说她并不想安慰自家娘亲,相反地,看到娘亲哭得如此伤心,她心里同样也会觉得不舍,可是,如果就这样一直让娘亲忍着心中的种种负面情绪,亦不是个好办法,毕竟,不论是哪种情绪,过於外扬或过於内隐,都会对五脏六腑造成伤害的,特别是愤怒和悲伤,倘若她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所看的医书中便有记载,此二情志极为容易伤肝,而人的肝脏一旦受伤,其他脏腑也会跟着受损,如此一来,身t想要无病无痛,那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所以,还是让母亲适度的宣泄下情绪为好。

不过,无忧的这个想法,貌似是无法单用眼神就能传达给自家兄长的;只见无忌在被无忧拉了拉衣袖之後,就始终维持低头看着无忧头顶的动作,脸上神情是浓浓的不解,不解於妹妹为何会制止自己去安慰母亲,难道她就不担心母亲会因为伤心过度,进而失去意识,陷入昏迷?这不可能吧?

许是被自己心中所浮现出来的念头给吓了一跳,除去依旧在那儿哭个不停的两人外,其他几人就看见了无忌突然猛摇了摇头,然後,一双俊美的凤眸就紧盯着那站在其身旁,脸se平静的小nv孩儿。

「无忧,你……」

不会吧!?不可能真的跟自己所想的一样,无忧她……对娘所表现出来的强烈悲伤难道完全不想理会?应该不可能才对!

「……娘她现在,如果不抒发出内心的情绪,迟早会被那些累积下来的压力给弄出病来的。」

知道自家兄长是想岔了,无忧赶紧简明扼要的开口解释,讲出了自己之所以阻止他去安慰娘亲的原因,却没想到这个解释听在其他几位大人的耳里,反倒让他们大感讶异,只因为这nv孩儿今年也才八岁而已,竟然就能说出这样一句带有病理依据的话,这种聪明劲儿,要是不好好教养ren,日後怕是会出乱子吧!

「士廉,这……」

相b另外两位面露诧异的人,自始至终都站在高老夫人身侧,看着高氏母子三人认亲的nv子,面带迟疑的开口对自家夫君询问道:

「这位就是小字观音婢,闺名无忧的外甥nv吧?她……」

真的就这样聪明?居然连医理都懂?是天生的,还是小姑子的教养方式所导致?这实在是有些叫人不敢相信……

虽然自打嫁入高家以来,就时常听夫君和婆母提起这个小外甥nv,但说真的,她原先以为那些夸张的赞美词,是婆母和夫君对小外甥nv的疼惜,也许有些许夸大的成分在其中,没想到事实却是如此的出乎她意料之外,这可让她差点无法反应过来。

「是啊!」

听到妻子的询问,男子,也就是唐朝开国功臣之一──高俭字世廉只是轻点了点头,随後有些不解地看着妻子的面部表情:

「月儿,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吗?」

难得自家反应敏捷的妻子说起话来会吞吞吐吐的,莫不是小观音婢的表现太过于突出,所以让她反应不大过来?说话之余,他不忘将两个孩子带到高老夫人身旁,让高老夫人可以仔细的看看他们。

「不,没什麽不妥,妾身只是觉得有些诧异而已,小观音婢这麽聪明,实在不像是武将家的子弟啊!」

起码就他们家和长孙家来看,武将家的孩子,脑袋聪明的不少,愚笨的也有,且个x上多少都会有些si脑筋、直肠子,重点是,这样的孩子是不分男nv的,但自家这个外甥nv的表现,却明显在此范围之外,这怎不让她感到诧异?高士廉之妻鲜于氏如此回答着,换来的,却是夫君的大笑。

「哈哈哈!」

「?」

「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让人意外,因为长孙家的孩子,绝大多数都跟你说的一样,拥有武将的特点x格──直肠子、si脑筋,可是,小观音婢和无忌却是特例,应该说,妹夫他的那几个孩子,在武将家都是特例。」

其实,仔细回想下来,妹夫的孩子,除去那个恶名昭彰的长孙安业外,其他连同无忌和小观音婢在内的三男三nv,在x格和能力方面,确实与长孙家另外两房的孩子有所不同,如果说那两个庶子、两个庶nv和无忌的x格较偏向於长孙晟,正直中带有着一丝jg明,而且善於谋略,那麽小观音婢的个x,明显就是自家小妹和妹夫两人的综合t,或许还掺有一些她自己的独特x格也说不定。

「这样啊……说得也是,屏除掉长孙安业这个完全与长孙家家风大相迳庭的浑犊子,妹夫的两个庶子在武略方面确实颇有乃父之风,两位庶nv的x格如何,妾身虽然不大清楚,但想必也是不错的,如此一来,小观音婢的表现,似乎也不值得妾身如此诧异呢!」

对於自己方才的失态,鲜于氏也只觉得好笑,又不是说真的不知道状况,可是自己却还是会感到惊讶,果然定力还是不够呢!幸亏夫君和婆母不介意,不然自己可能会被念叨好一阵子了。

「好了!别想那麽多,无忌,小观音婢,这位是你们舅母,以後在後院,有什麽事情想要找舅舅帮忙,但舅舅却不在时,可以去找你们舅母帮忙安排。」

「好的,舅舅。」

将无忌兄妹正式介绍与自家妻子之後,四人就这样在一旁静静等待着高老夫人母nv二人心情平复,然而,还没等到那两人的心情稳定下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四人眼前。

「爹!娘!祖母!你们怎麽都在这儿,都不等安儿?安儿饿了!」

带着n生n气的话语,内容却是在控诉父母和祖母先行出屋之举,加上那嘟着的嘴,圆润neng红的小脸颊,以及r0ur0u的四肢,使得高士廉四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带的也让高老夫人和高氏二人自悲伤之中回神过来,转眼向四人所在的位置看去,随後,两人也跟着笑了。

如此被某小娃挥科打岔了一下,原先弥漫在空气之中的悲伤瞬间消弥,而待仔细看了看天se,确定时间已经来到了午时,鲜于氏便赶紧吩咐下人安排午饭,等众人皆用餐完毕後,又赶紧将高氏母子三人带往已经安排好的厢房休息,直言等到他们三人都休息好了,再来好好叙旧,并商量日後的事。

这样细心的安排,自然使得高氏的心里对兄长及兄嫂感激万分,而因为疲惫加之刚才哭泣了好一阵子,内心的负面情绪都以宣泄得差不多了的关系,故使高氏在躺shang,头沾枕後没多久,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隔没多久,无忌和无忧也在各自的房内纷纷入睡,这一睡,就睡到了晚饭时间……

待三人自睡梦当中苏醒过来时,远方天se早已染上了红霞,不过,这对高氏母子三人来说,或许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特别是高氏,因这几年生活上所遭遇到的压力之故,她已经很久没有心情放松,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如今回到了娘家,虽说有那麽点寄人篱下的感觉,但也总b继续留在长孙府中,自己受到言语sao扰和被人动手动脚,儿nv则被欺凌辱骂的好,然而,日後到底该怎麽过日子,老实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躺在床榻上,看着窗纱外的光影变化,一抹泪光闪烁於其眼角,轻眨了眨眼,泪珠滑落,一颗两颗,渐渐将那服贴在耳际的鬓角染sh,原本她是不想再哭的,可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看到窗外那夜幕微垂的景se之故,使她不由得想起了过去和夫君相处的点滴──

曾经,他们并肩站在檐廊上,抬头看着满天星斗,他为她簪上了一支镶有珍珠的簪子,只因为自己说过,那星斗有如珍珠,而他认为,在所有的珠宝当中,唯有珍珠能代表他对她的情。

曾经,他们俩在月光之下,举杯对饮,谈论着孩子们的成长,她为他布菜倒酒,他为她别发,两人间的眼神交流,自有情意流出,毋需多言,彼此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曾经……

再多的曾经,终究还是唤不回那已然逝去的依靠,甜蜜中充满着ai意的回忆,随着ai人的逝去,顿时成了梦幻泡影;高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只能依靠男人才能过活的nv人,且由於夫君的年纪b自己要大上许多,因此,总有一天,她必须一个人坚强地面临所谓的生离si别,可是,无论怎样,她始终没有想到的是,与夫君永远离别的日子,竟然会这样快就到来,快得让她措手不及,也快得让她毫无心理准备,所以,就算之前他们有再多的行动安排,最终还是让她深陷於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叩!叩!叩!】

就在高氏抬手抹去那残留於眼角的泪光,准备自床上起身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不多不少,恰好三声,与之一同响起的,是一nv子的询问声。

「小姑子,你醒了吗?」

语气中带有着浓浓的担忧,可能是因为早上看自家婆母和小姑子哭得如此伤心,加之担心小姑子刚归家,对环境可能还暂时不熟悉的关系,深怕她趁人不注意之时,又开始哭了起来,於是,趁着晚饭之前,鲜于氏领着数名侍nv来到了後院厢房,先将无忌和无忧两兄妹唤醒,打理整齐後,便领着侍nv前往高氏所在的厢房,敲门:

「我能进去吗?」

「……是嫂子啊!请进来吧!」

将残泪抹去後,高氏便如此对站在门外的鲜于氏回道,同时自床上坐起身来,随手整理好衾被,别好落下的发丝,尽可能的不想让门外之人看出自己哭过,可惜的是,因为忽略了某一点之故,她方才又哭过一小会儿的事,还是被人给察觉到了。

「小姑子……你刚刚又哭过了,对吧?」

看着那浮现在眼眶及眼角处的淡红,鲜于氏只觉得很是不忍心,但见她将高氏自床上扶起,带到妆台前,伸手取下了那别在高氏发髻上的木簪,接过侍nv递来的梳子,边为高氏梳头边说:

「娘一定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小观音婢兄妹俩肯定也是,可你这样子出去,难保他们不会问起啊!」

固然夫君的离去,是件让人深感悲伤的事,但也不能整日家的哭个不停啊!不光是看到的人会心疼,眼睛也会因为哭多了而不舒服的,严重点甚至还会影响到个人的jg气神,而jg气神一旦不佳,人就很容易生病……

鲜于氏一面絮絮叨叨的劝慰着,一面手脚麻利地将那头乌黑长发挽了个单髻,重新簪上木簪後,便唤侍nv为高氏更衣,当然,衣服的颜se和样式都很朴素无华,毕竟现在高氏还处於守丧期间,依照传统,是不能穿着样式华贵、se彩鲜yan之服饰的,偏却其所带回来的,以及之前送回来的衣物,明显都不合这个传统,所以,在得知高氏母子三人即将归家的前几天,鲜于氏便将家中善nv红的侍nv仆妇通通召集起来,赶紧赶慢地帮三人各制作了三至四身的素服,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说是以防万一,可实际上,鲜于氏心里其实很清楚,依照她过去所听到的传闻来看,长孙家的某人,怕是怎样也不会给高氏她们准备这些素服的时间,那人甚至还巴不得其他跟他有血缘的人都si了,这样他就可以凭着继承到的大量财富,尽情的花天酒地,如此这般x格恶劣的人,又怎麽可能会去遵守传统呢?能够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就算不错了。

也不知道鲜于氏到底是有先见之明,还是第六感特别强烈,总而言之,某人日後确实如她所想的那般,竟藉着无忧的不计前嫌!?,横行霸道,最终还与人密谋,意图谋反被阻,其他谋反者皆因罪而被处si,某人则是因为无忧的求情,最终被判以流刑,流放到离长安两千多里外的巂州,不过,这些都是後话。

待高氏整理完毕之後,两姑嫂便连同那几位前来协助的侍nv,一起出了房门,此时无忧与无忌两兄妹已然整装完毕,静静地在檐廊上等候自家娘亲。

与高氏一样,因为处於服丧期间,所以此二兄妹的穿着,亦以素se为主,就连用以绑缚头发的丝带也都是以白se为主,如此一看,很明显就可以看出,这绝对是鲜于氏特地准备的,不然一般人家里,哪里可能会有那麽多素se且合她们身材的衣裳,毕竟,高家在她们回来之前,也就只有一个年约三岁的孩子,换言之,自家孩子身上的衣服,绝对是这段日子里嫂子请人,甚至是自己做的……

如是细想了一下,对鲜于氏这个嫂子,高氏自然是更加的感激,毕竟她是出嫁nv,按理而论,若不是被休妻,基本上是不得返回娘家常住的,可现在,夫家她是彻底回不去了,不光是夫君已经病逝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在於,自家夫君前妻所遗留下来的那位嫡长子,为了家产,不惜在丧礼举行之前,就将他们母子三人赶出府,倘若他们再回到那边,只怕那位嫡子会做出更加恶劣的事来,但是,他们也不能一直待在娘家这儿啊!

「嫂子,我……」

「先去吃晚饭吧!」

听到高氏的声音,鲜于氏只是对她回以一抹微笑,随後便说出了下午她和婆母、夫君商量後,所做的决定:

「吃完饭後,我们再来商量一下有关日後无忌和小观音婢的教养问题,别担心,我、娘和你哥都会帮你的。」

只要是人,都不会想要在自己的一生当中,遇到让人感到悲伤、痛苦、愤恨……等等的事,但是,要真是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那样的人生也就太过於梦幻缥缈了,说得直白些,简直就是索然无味、无聊透顶,换做是她,她是一点也不想去过那种生活的。

看着自家小姑子因为妹夫的过世而悲伤不已,她就想到自己,以後是不是也会遇到类似的事情,如果真遇到了,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度过那样的难关?当然,这都是她自己暗自思索着的事,她也并不想说给其他人知道,不过,将心b心,今天是自家小姑子遇上了这种事,倘若那遇到事情的人变成了自己,自己又该如何是好?这样一想,也就莫怪乎她会在下午高氏母子三人休息时,对自家婆母和夫君提出一些意见了。

「……好的……」

许是感受到了鲜于氏方才所说的话语中之安抚意味,高氏原本还有些起伏不定的心情,总算是彻底平稳了下来。

是啊!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麽?明明夫君在去世之前就已经跟自己说过,在他si後,自己和两个孩子可能会被那个他最不喜的嫡子给赶出府,所以,他才会在生前不断地做出各种安排,为的就是让他们母子能够在被赶出府後还有办法生活,并且将孩子养育ren,可自己却在他离世之後,一直沉浸在悲伤当中,几乎忘了自己不只是一位妻子,更是一位有着两个孩子的母亲。

看着走在前方的少年稚nv,一抹浅浅的笑意,渐渐浮上了高氏那略显苍白的嘴角,而在看到那抹清浅的笑容之後,鲜于氏明白,自家这个小姑子总算是想通了,这样也就不枉她特意过来查看一下情况。

话又说回来,相b起小姑子的悲伤,小观音婢两兄妹的表现就明显淡然了许多,这不是说他们俩对自己父亲的si没有任何感觉,而是……该怎麽说呢?那感觉就好像是天经地义……对!就是天经地义,彷若是很早以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因此在事情确实发生之後,他们的心情虽然有受到一定程度之影响,却也要b他们的母亲更容易恢复过来,尤其是……

看着走在自己前方,头梳丱发的小nv孩,鲜于氏忍不住想,这孩子的x子到底是随了谁?小小年纪就能淡定如斯,知道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甚至还b同龄的孩子要懂得更多东西,谦和、正直、善良、聪敏,同时善於隐藏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孩子,真的只有八岁吗?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吧?

事实证明,鲜于氏是真的不是多想,无忧的年龄,虽然确实只有八岁,但因为那副躯t内所包裹着的,是一来自千年以後的十八岁灵魂,所以……再加上她本身喜静,好看书,好思考,每天手不离卷,反应敏捷等缘故,所以才会导致她的表现,明显与其他同龄孩子不大一样。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份不一样的关系,使得无忧的教养方式,在之後的一段时间里,格外受到高氏、高士廉兄妹,以及高老夫人等人注意,於是乎,从回到高家之後算起,一直到出嫁前的这五年间,无忧所学得的知识与技能,可以说是更加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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