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死都是她一个人的
心里边还是疼得难受,气都要喘不上来的感觉,木然地流泪,木然地心痛。
王嫄咬了咬牙,强压下想要衝回王家跑去看他的衝动,收拾了下仪容,准备去找贺循善后。
——
到了白雀山的木屋,王嫄待了好一会儿,贺循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四下无人,他闩上门,眉宇之间是掩不住的欣喜和飞扬,“阿嫄,你交给我的事情,都办妥了。”
王嫄慢慢地转过身,略带质疑,“你联系的是一些反梁的流民?”
贺循面上讪讪地笑了下。
北方战祸连年,许多百姓被迫成为流民,千里南迁投身大梁,寻求一线生机。
可南梁士族当权,地方官员多不作为,面对远道而来的广大流民,不是拒收遣回,就是直接斩杀。
强权之下必有勇夫,重压之下必有反者,在民间各地早有人组织一支支流民起义军,只等推翻大梁世家,在本朝建立新的政权。
这样想着,贺循便说出了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南梁士族当权却不作为的世道,在北方流民中怨声四起,想报復世家的庶人不是一个两个。”
王嫄静默,想起王珣那日敛眉而谈,说北方百姓生而不幸,要放流民入建康城及周边州郡,不叫他们饿死荒野。
但南梁地广,王家在建康城能说得上话,可其他州郡势力多由当地世家把持,要想统一众世家安置流民的想法,只怕还需慢慢商榷磨合。
王嫄轻叹了口气:“世道不公,但公道自在人心。”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放到贺循手中,“贺循,谢谢你帮了我,这些你拿着。”
袋子里是分量很足的金子,足够一个庶民衣食无忧下半生。
贺循连着布袋抓住了王嫄的手,嘴唇动了动,犹豫着问出心里话:“阿嫄,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王嫄不着声色地推开他的手,柔声说:“王珣遇刺一事,王家定会追查到底,你带着我,不方便。”
贺循又拥了上去,面含期待,言语却是不确定的语气,“阿嫄,那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你会来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