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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季旸反问:“哦,你很不介意?意思是各玩各的,谁也别干涉谁?”

他的声音沉下来,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冷厉。

联姻这事儿,能做到相敬如宾就不错了,如果碰巧还有点感情,那真是天赐的幸运。

俩人的婚前协议很简单,大约就是互相不分割对方的财产。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像是梁思悯吃亏了。

所以季家给了挺多补偿。

不过梁思悯并不介意,甚至都不在意这场联姻能带来多大的效益,问都没问过。

而从季旸的角度看,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理解为,梁思悯根本不在乎联姻,也不在乎他,她只是赌个气,顺便履行个婚姻的任务,等个两三年,或者找到心仪的对象,就把他踹了。

又或许她也知道梁家在走下坡路,靠联姻挽救一下颓势,至于丈夫怎么样,她毫不在乎,婚姻会经营成什么样,她也不在乎。

结婚前的告别单身酒会,那男生的联系方式,她接了吗?

今天那小明星对她百般殷勤,饭局结束后,两个人又联系了吗?

梁思悯表情也冷下来,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你先把你自己的问题处理好吧!”

季旸不明所以,蹙眉抓住她手腕:“梁思悯……”

他其实很少真的动气,但梁思悯知道,他生气的时候反而格外平静,一动不动盯着人看,像某种猎食中的猛兽。

他又抓她手腕。

梦还清醒着,仿佛那次她打汤茵的时候他攥住她手腕的样子,就发生在刚刚。

于是她狠狠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很多人都怕他,上学那会儿他在别人眼里跟个大魔王似的,可她又不欠他,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那一瞬间嫌弃的表情太明晰,季旸的太阳穴微微跳动了一下,他两只手攥住她的手腕,“现在让我别碰你,是不是太晚了点?”

梁思悯意识到这种赌气并没有价值,于是放弃了挣扎,只是看着他:“我是说别这样攥着我手腕,我讨厌这样。”

但季旸并不买账:“我看你是讨厌我这个人吧!”

“随便你怎么想。”梁思悯侧过头,不再看他,但仍旧觉得气不过,过了片刻,又把头扭回来,瞪着他,“在你眼里我也不怎么样,凭什么要求我。”

季旸拧着眉:“你非要无理取闹?”

“那你就非得呛我?”梁思悯真的要气笑了。

“梁思悯,讲讲道理好不好。”季旸露出几分无奈的表情,“不回家的是你,你要我来找你,好,我来了……”

梁思悯打断他:“跟你开玩笑你听不出来,谁让你找了。”

季旸耐心几欲告罄,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看到我就跟吃了枪药一样的是你,句句带刺的也是你,梁思悯你讲不讲理。”

“我不讲理?”梁思悯豁然从床上跳下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行,我不讲理,你第一天知道?结婚的时候怎么不说,昨晚我想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你想起来了。白天见了我就一脸冷若冰霜跟我欠你八个亿似的,你这会儿装什么情绪稳定礼貌包容。就许你跟我摆臭脸?”

说着,她就忍不住又想起汤茵那个事儿:“我说不让你攥我手腕怎么了,就许你觉得我粗鲁骄纵不讲理,我连表达不喜欢的权力都没有?我跟你结婚又不是卖给你。”

季旸掐住她的腰,猛地往身前一勾,梁思悯就从站着变成趴在他身上,她气得想咬他两口,“你又干嘛!”

“我只是想跟好好说两句话,不让我攥你手腕,那就这样好了。如果你连这个也不喜欢,那你干脆承认讨厌我碰你算了。”他顺便复制了一下她的逻辑,“如果讨厌我碰你,为什么又要答应联姻,结婚前怎么不说,昨晚为什么不说,今天对着别的男人温柔带笑的难道是我不是你?”

“我没有!”梁思悯手撑在他身上,顺便狠狠拍他一下,“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自己脑袋里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杜若枫找合作演员,让我帮忙稳一下,我答应了难道不做?大庭广众我是亲他了还是摸他了,还是我有任何不得体的言行?季旸你别太过分!”

“结婚前一天戳人家高中生脸的不是你?”季旸冷笑。

梁思悯脑筋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天在公共区域,谁都有可能在,被告状了也不是没可能。

“呵,连一个小屁孩你也在意,怎么,你男人的自尊心这么脆弱。你在现场?看见什么了吗?还来质问我婚前的事,那你过去的感情史我也可以拿来审判一下?”梁思悯瞪着他,透过眼镜片看到他冷嗖嗖的眼神,玻璃的反光更是给他添了几分肃杀,搞得跟电视剧里变态斯文杀手似的。

梁思悯气呼呼的,又没地方发泄,最后怒了一下,突然抬手摘了他眼镜。

两个人姿态怪异地坐在床边,她整个人快要跪在他腿上。

离得近,突然摘了眼镜,像是要接吻。

梁思悯才没有想亲他,冷冷看他一眼,“大晚上的,戴个眼镜,装什么斯文变态。”

季旸狠狠掐紧她的腰,贴近了,互相较劲似的,他拼命把人把身边拉,她拼命想挣脱,最后她也没挣开,反而跨坐在他腿上,“说你变态,你还真当个变态啊!禁锢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猫,非常的不听话,每次做错事,我想跟它沟通,它都一副拼命挣脱的样子,好像我要迫害它。你现在就跟那条不听话的猫一样。我抓住你,只是不想你挣扎太过伤了自己,气呼呼地乱窜,跑掉了我很难处理。我不喜欢把事情拖成死结再去解决。所以,梁思悯,告诉我,你到底对我哪里不满。”

“我是猫……你还是狗呢!”梁思悯骂他,“我家以前养的狗就跟你一样,仗着自己体型大就肆无忌惮,文明人从来不会这么强势地限制妇女的人身自由,我是你老婆也不行,婚内□□也算□□……”

她个子挺高的,骨肉匀停,并不纤弱,大约是觉得太过强硬的挣扎闹起来太难看,几次挣脱无能,也放弃了,只嘴巴一张一合地吐槽他。

仿佛根本没听到他刚刚想要沟通的诉求。

季旸第一次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他视力并不算很差,只是大约白天忙碌一天,一直没能休息,这会儿摘了眼镜,看她的脸都是带着点模糊的。

热意还没消散,又吵了一会儿架,白皙的皮肤透着粉色,额头沁着汗珠,连眼神都因为激动泛着水光,嘴巴却有些干,一张一合碎碎念,比唐僧还能念经。

或许是出于一种剑走偏锋的冲动,又或者只是想让她闭嘴,他低头,吻住了她略显干燥的嘴唇。

交换着唾液、呼吸,还有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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