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望月（五）
这样或许刚好。
她并不想带着上辈子的梦来过这辈子的人生。因为这样实在太过痛苦也太过无奈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早点结束这样子的人生。
而且她倒也想见见这个扰乱渔民作业的?海神?。
她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那挂在夜幕上的明月。就和那一夜重叠的那一轮明月一样，而终於在明天之後就再也见不到了。终於能将所有挂念的事都忘了。
彻底的忘了。
很快的，今天就是海神娶亲的日子了。
她一袭软绸红裳配清透红纱，乌黑的发髻高挽，只斜cha一根娘亲送给她的羊脂白玉钗，风姿绰约，宛如朝雾中的清丽仙子。
她独自一人站在被海水侵蚀凹凸不堪的岩石上，细细轻抚自己白纱下如烟如雾的美丽面庞。
过了不久，原本平静的海面也有了动静。接着，乌云密布，风浪也趁机夹带而来。放眼望去海面上全是涛涛不绝的白浪。
「…………。」
她没有丝毫的惧怕，只是静静的注视那越打越大的风浪。
你，就是我的新娘？
一望无际的海面传来了这样的询问。
「我很想说不是，但不巧的，我是。」
哈哈哈哈，丫头，你还真是有趣呢。本大爷很久没遇过像你这样的nv人了……就这样跳下来吧，让本大爷好好的疼ai你一番。
「……………。」
怎麽？会怕吗？
「事以至此，早已没什麽好怕的了。」回头望村庄的方向看了看：「不过在我跳下去之前祢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
「祢必需保佑我的家人以及其他渔民出海平安。」
我答应你。
听到海神的允诺，她感谢的笑了，然後，脚往前一踏，便落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大海当中。
「呜、」
缓缓张开眼，视线逐渐对焦，虚弱的起身张望四周由礁石所构成的洞窟，一成不变的灰se，还有单调的摆设及礁石上附着许多贝壳的化石，让她不禁一笑，因为印象中，那些神只的居所不是都布置得很富丽堂皇雍容华贵，怎麽这个海神跟其他神祉不一样？
……那麽穷酸阿。
走到这个洞窟唯一的出口，却发现出口被一层淡蓝se的波纹给覆盖住。
「……………。」
轻轻将手靠在波纹上，她感觉得出来，这个封印的术法是熟人所为。不过，这样简单的封印术法怎麽难得倒她？更何况她又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而转生。
将意识集中於手心，不到一会功夫眼前这一片蓝se的障壁早已消失无踪。
走出了洞窟，映入眼里如同巨大树g一样交错林立有着不同颜se的结晶，以及地上散满着有如同花一般的蓝se结晶。
蹲下身，捡起那令人炫目的结晶，嫿嬛看得入神。一直到身後出现了细微的脚步声，她才停止回忆。
「……是你破的结界。」
「…………。」
她没有回答来人问题，只是默默的打量着眼前蒙着面身旁不时散发出微微杀气的不明人士。
「回答我的问题，丫头。」
「不好意思，我不清楚你的意思……」说话的同时嫿嬛往原本出来的洞窟看去：「啊、你是说那一片薄的像片纸的东西是结界？」
「………………。」
蒙面人士用着仅露出的妖异猫瞳牢牢盯着嫿嬛，接着突然大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明就里的看着无缘无故大笑起来的蒙面人士，嫿嬛实在很想直接就灭了眼前这家伙。不过碍於自己目前的修为实在无法抵抗只好作罢，再说了，她也发现眼前这蒙面的人士似乎很像前世的某一位故人。
「……可以不要再笑了吗？洞窟里都是你笑声的回音，听了很刺耳。」
「什麽？！臭丫头，你再说一次！！」
「我说啊，苍鳞你实在是很吵！！！」
「…咦？──咦咦咦咦咦咦！！为、为什麽你会知道是我！！」
惊讶的将面罩褪掉，苍鳞张大着嘴，对於身分提前曝光感到有些错愕。
「唉、过了这麽久，你怎麽还是一样那麽蠢啊。」指了指苍鳞系在腰上那散发出翠绿光泽的玉佩：「带着前世记忆的我，怎麽会不记得自己佩挂在身边数载的饰品呢。」
而且，那是她前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送给苍鳞的第一份同时也是最後一份礼物；那是为了感谢他在最後的那段时间陪伴着她的谢礼。
「好了，言归正传。」嫿嬛莲步轻移的走到了用珊瑚礁石所制作的座椅旁，接着缓缓坐了下来：「请告诉我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亲ai的海神大人。」
「所以，你是为了把他引来才这麽做？」
「……世人都在传诵着有一位白发御剑的仙人到处云游四海斩妖除魔，我只是在想，要是能让你们见上一面的话……」
「苍鳞，就算见上了一面了那又如何呢？」嫿嬛苦笑的摇摇头：「不会在一起的人终究是不会在一起的，所以你又何苦拿自己的x命开玩笑呢？」
「而且，」嫿嬛握住苍鳞的手：「我现在是你的娘子唷，海、神、大、人。」
「……………我错了！！！请你原谅我！！！」苍鳞被这句话吓的脸se唰的惨白无b，果然人间有句话说的好：唯nv子与小人难养也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这nv人两者兼备，看来就算他的道行b她多出了好几百年都不够应付啊啊啊啊啊！！
「呵呵、你也用不着吓成这样子吧？那也只是名义上呀。」左手托着腮，嫿嬛玩弄着柔顺的长发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况且，如果他会来的话，早就会来的不是吗。」
她不相信关於她还存在着前世的记忆这件事他会不知道。
「也、也是啦。」
苍鳞说的是心虚无b，但嫿嬛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个举动，只是将他当作是苍鳞被她的发言吓的惊魂未定所导致的後遗症。
孰不知早在前世，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已经知晓了。
「那麽，相公大人……」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叫我啊啊啊啊啊！！！」
苍鳞哀呼，他实在是承受不起这个称呼呀！！！尽管一开始他还蛮向往的没错啦，只是为了自己以後好，这个想法还是当作是玩笑话开完了就好了。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啦。苍鳞，带我去一个地方。」
她想要去见一个人。
◎慕容紫英x仇嫿嬛自创
◎剧情架於正剧完结之後，雷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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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东海。
而她和苍鳞现在正在这片东海的正上方。
「……………。」
看了眼站在他身旁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的nv人，想不到几百年过去了，他还是不了解她的心理在想些什麽。
而她不许他喊她前世的名字，因为她想和前世的自己做切割；但，她明明就还是那个凡事都替他人想却从不替自己着想的仇嫿嬛啊，唯一改变的只有她的容貌而已。
看看那片深不可测的深蓝大海，不要告诉他说她只是想来这里吹吹海风，他才不相信她会无聊成这个样子。
「g嘛一直这样看我？」
「没什麽，只是不懂你会什麽想要来这里。」
「……姆、就想吹吹海风看看海而已呀。」
「…………。」
啧、这nv人果然还是一样让人放不下心啊。
「如果，想要知道夙瑶那nv人下落的话，她已经去轮回了喔。」
「………是吗。」
她淡淡的说，眼神尽是无限的悲伤。
师父已经去轮回了啊，最後还是没有好好的和她道别。现在想想，以前那些种种宛如是一场幻梦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梦醒了而已。
「苍鳞，我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从今以後就让我跟在你身边吧。」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的话，那麽她也只能乖乖的认了。
就这样静静的默默的将上一世的遗憾在这一世完全的结束吧。她已经累了，用了一世的时间不求回报来ai一个人真的已经够了也累了。
「我不会让你跟在他身边。」
不同於苍鳞沙哑的嗓音在她的身後响起，虽然这个声音听起来虽然多了分沧桑，但听在她耳里却是再孰悉不过的了。
但她没有勇气就这样回头，因为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想再见到关於他的任何一面。
他和她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瓜葛了。
「你这白发家伙怎麽到现在才来啊！！」
「若不是因为你的胡闹使真正的海神发怒的话，我又怎麽会现在才到。」
「……痾、那家伙还真小气耶！！借用一下名号是会……痾等等，你先听我说！！」感觉到某人投s过来的强烈杀气，苍鳞赶紧开口解释：「我这麽做完全是因为想要让你和这家伙在这一世能有情人终成眷属阿！！」
「………………。」
呵、听听苍鳞这笨蛋说了什麽傻话？什麽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些痴心妄想已经是前世的事了，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的当她的h寒晴就好，如此而已。
她转身，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直直的看向眼前身穿紫蓝道袍白发童颜的男人冷声道：「请问这位道长，您该如何处置我呢？一个本该被海神迎娶的nv子可是回不了村子的喔。」
「……嫿嬛你别、唉。」
nv人眼神冷漠让慕蓉紫英有些不知所措，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也就此打住。
「抱歉道长，小nv子的名字是h寒晴不叫什麽嫿嬛您认错人了。」
「………………。」
苍鳞完全cha不上一句话卡在两人尴尬之间。
「而且不管这家伙是不是海神我都无所谓，」她指着苍鳞：「我跟定祂了。」
「对、她跟定───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听到这样的宣言，苍鳞吓傻了。
虽然祂少说也有几百年的修行，但要跟幕蓉紫英这修为jg深的家伙打起来祂可是完全一点胜算都没有啊！而且这个时候再不出声的话以後可能再也说不出话了啊！！
为了让自己还能多活一阵子，苍鳞决定弃暗投明大义灭亲。
「等等、本大爷可没有同意让你跟着喔！既然这白发的家伙来找你了，本大爷也算是功成身退剩下的是你们两个之间的私事恕不奉陪了！！」
丢下这句话，苍鳞赶紧逃命去。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况且这不是祂所能解决的事情，虽然祂曾经疑似就承认吧用什麽疑似的喜欢过她，但能让她开心让她幸福的并不是祂。
偷偷回头看了下依旧僵持的两人，苍鳞衷心的期盼要是那人能坦率的接受就好了。
「啧、没义气的家伙。」
小声的咒骂着逃之夭夭连个影子都没看见的苍鳞，她不发一语的将脸别过去另外一边说什麽就是不看某人准备踏风而去：「事已至此，感谢道长的救命之恩，小nv子无以回报只盼道长日後事事顺心，告辞。」
慕蓉紫英倒是没有立刻挽留她，只是用着足以让她听见的音量缓缓的说：「我只盼你能留在我身边如此就好。」
「…………………。」
什麽？他说了什麽？
听到这句话，她停下了脚步但也没有回头，就只是这样站在原地。
她不懂为什麽到了这个时候他才说这句话，难道他不知道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吗？
「……道长是修道之人，红尘俗事早该抛於脑後。」
「yu修仙道必修人道，而你就是我所要修的人道。」
「……………………。」
呐呐、小紫英，弄清楚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了吧。
嫿嬛姊喝下的并不是孟婆汤，是我请朔冥先生偷偷掉了包……
别忘了要来找我们唷。
好好的和嫿嬛姊道歉，说什麽都要si缠烂打的要她留在你身边。
如果你了解她的话，你就会知道她在想什麽了。
那麽再见罗，姐夫。
「………………。」
在菱纱准备投胎转世前，她与判官交易折寿十年就为了和他说上这几句话。
他看向那清瘦的背影，想起那些日子她为了他所做的一切牺牲眼底不禁涌起sh润。
要是他能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嫿嬛。」
她冷哼了一声：「如果是因为愧疚的话，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所以请收起你那可笑的念头吧，慕蓉紫英。」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麽？
握紧拳头，她强忍住想要转身抱紧他的冲动。
「我是认真的。」
「呵、」嫿嬛转身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原来我以前是那麽的si缠烂打啊…难怪你会那麽讨厌我了。」
「我不是…」
不给幕蓉紫英解释的机会，她转身用嫌恶的表情咬牙切齿说：「我现在就跟以前讨厌我的你一样啊。」
「………………。」
「好好的去当你的仙人吧，别管我了，那些…」她挥挥手一副事不关己的再次别过头：「……那些、那些都已经是前世的事了。」
「前世的事？」
慕蓉紫英愤慨的一把抓住嫿嬛的手强迫她面向自己：「这对我来说并不是前世的事，而是这一世的事！一直都是！！」
「………………。」
所以她才想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蠢话啊！
她和他已经不是不同境界的人了；现在的她只是个会一些小术法的凡人啊，就算现在在一起最後被留下来的可是他啊，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孤单生活却又必须再次重新适应重新习惯一个人的生活那是多麽难熬的一件事……与其之後会因为孤独而痛苦，她倒宁愿紫英现在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下去。
甩开被紧抓住的手，嫿嬛尽可能的隐藏住自己的情绪冷冷的对上幕蓉紫英那双好看的眼：「自从云天河的命被收走了之後，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孤独的流浪，所以好不容易知道我的存在之後，才会想要我留在你身边吧，说穿了你只是害怕孤单而已。」
「不是这样！」
「不然呢？」
「因为我喜欢你。」
「不。你喜欢的人是菱纱不是我。」
果断的推翻他的答案，虽然心底有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而感到慌乱，但她还是故作镇定的将话稳稳回了回去。
「那是因为我在菱纱的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一直到了那一天，在苍鳞抱着她那具冰冷的身t回来青鸾峰的时候，他才彻底的了解到自己的心情。他才了解到自己之所以会对菱纱有好感完全是因为在她身上他看到了那个古灵jg怪不畏惧他的冷漠总是笑嘻嘻的叫他小紫英相似於嫿嬛的影子。
「……所以那又怎麽样？况且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於事无补了吧？」
「为什麽你可以说的这麽若无其事？」慕蓉紫英忍不住嘶吼：「你知道当我发现到这件事的时候我有多痛苦有多後悔，因为那个时候你又离我而去了！！」
嫿嬛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才无可奈何的苦笑：「……小紫英呐、那你又知道当我为了你被逐出师门、再次重逢後看着你和菱纱有说有笑却与我有如陌生人般的冷漠的时候以及为了让你可以开心连x命都可以不要和文判官交换条件的时候还有现在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呢？」
听着嫿嬛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叙述着她替自己所做的种种牺牲，一行清泪就这样从慕蓉紫英那张俊脸上落了下来。
他知道为什麽嫿嬛迟迟不肯和他在一起。如果现在这样的情况是在以前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
「……我只想、拥有和你共度的时光，这样就够了。」
嫿嬛先是一愣，不自觉的紧咬下唇，接着她终於忍不住心中所隐藏的各种复杂情绪流下一串串不舍泪珠并走上前伸手温柔的替他拭去那充满悔恨的泪水：「别哭啊紫英，都已经几百岁了还因为这种事流泪……抱歉，让你独自一人面对那麽多痛苦的回忆，对不起………」
下一瞬，嫿嬛的身t陷入了温暖的拥抱，她和他两人紧紧相拥着。
「留在我身边。」
「………嗯。」
虽然过程曲折历经轮回转世，现在他们终於可以就这样陪伴着彼此，不过他们都知道共度的时光有限，所以他们都把每一天当作是最後一天来珍惜着。
牵手散步，云游四海，累了就休息困了就睡，生活惬意也轻松自在。有时还会替路过的村庄解决一些鬼怪纠缠的问题。
「呐、紫英。」
「什麽事。」
「不管之後如何，我们都要手牵手的一起走下去。」
「会的。」
他宠溺的对他怀中的人儿回以微笑。
尽管再不久的将来又会只剩下他一个人，但和嫿嬛在一起的最後这段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快乐同时也是最难忘的回忆；那些回忆也会因时间而更显的鲜yan且历历在目。
────────────────────如此，就好。
────────望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