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局的故事(06)
不过我们也开始会为互相的未来规划，又或者是说，慢慢把对方画进自己未来的蓝图中。
某次看完书散步回她宿舍的路上，她问我：「我的目标很明确了，就是姊姊在的那个县市的xx国立大学，你呢？」她微笑着，带着卧蚕和很美的法令纹。
「你想去那个县市，那我就也去那个县市啊。」我面带微笑的回她。
「那里学校有你想上的科大吗？」
「嗯，有一所公立的，虽然成绩可能还不够，但我会继续努力，因为我只想跟你到同一个县市。」我坚定的说。
「好！我们约好罗！」她伸出手，做出打gg的手势。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个约定和承诺。
从那时候开始，排除掉任何乐团与休闲娱乐的我，开始拼命地念书。
我并不要求自己做到多好，只求自己能成长到考进跟她同县市的大学，我在意的不是自己能从中获得什麽，我的动力只是她，就是这麽简单而已。
当然，虽然以我的程度根本不可能，但如果考到了更好的学校，我想我也只会选择跟她同个县市。
第一次的模拟考，我还记得自己的成绩跟狗屎一样，那给我很大的打击。
我开始每天留校夜自习，在夜自习结束後，我就会骑机车在她夜自习结束前到她宿舍门口，只为跟她聊上简单几句，见上一面。
那是一段很幸福的时光，撇开她有男朋友不说的话。
不过也因为她男朋友在很远的外县市念大学，所以这倒是不会造成我们见面的问题。
只是我们也只是假装没有这件事而已。
也许，逃避现实上的问题，是我们能确切感受互相带给彼此快乐与安定的唯一方法。
我以为我们都在逃避。
到了好一段时间後才发现，那段时间里，逃避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正式迈入了11月。
时璇似乎依然没有分手，我不想b她，而自己也沈浸在与她相处之间甜蜜的气氛，两个月来，对於她男朋友的事情，我只字不提。
而马上就要进入年底，即使是高三生，身边依然充斥着节庆的氛围。
不过对我来说，b起圣诞节、跨年之类的节庆，更重要的是年末时，时璇的生日。
从十月份开始思考该准备个什麽样的礼物给时璇，终於在11月的时候有了答案。
「等到学测结束後，我想买一台拍立得来玩玩看！」一次看完书走回她宿舍的路上，时璇这样说。
我在当下只是打哈哈带过，却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拍立得？超级贵哦，对我们这种学生来说不是小数字。」之庆边查电脑边说。
「g，真的假的，所以大概是多少？」
之庆滑了滑页面，看着我叹口气说：「别想了，这不是你能正常过生活又出得起的数字。」
说完指了指电脑萤幕，继续说道：
「你想买给她的一定会想耍个d吧？那就要买新的款式。」
「这一款，相对b较新的，快要4000元，底片也不便宜。」
「g！没关系，我买了。」虽然冒着冷汗，但我依然这样说。
「现在吗？帮你下标罗？」之庆边挖鼻孔边说。
「呃11月底再说好了，至少得先撑过这个月才能确定余额。」
那天开始，我每周都会到一次大卖场，买个一箱泡面搬回家，上课时带着一碗，中午吃，回家後再吃一碗。
因为已经高三了，而且我在高一到高二学业进度实在落後太多的关系，也没办法去打工。
那段时间里我吃过了非常多不同口味的廉价泡面。必须要说，那些泡面真的他妈难吃，记得有些特别便宜的口味，在超商也看不见，而那味道也真的是让人不敢恭维。
嗯？你问我到底是什麽味道？
反正就是单纯在胃里填了可食用物质的感觉就对了，食之无味。
有时候真的撑不下去了，就会去找之庆、缔颖蹭蹭饭，他们总是嘻嘻哈哈看待我这疯狂的行为。
真的蛮痛苦的，不过想着是为了要送给她的礼物，就觉得这些也都值得了。
还记得12月初，经历整整一个月的食之无味地狱，终於把拍立得和五十张底片拿在手里的时候，心里却有无限的温暖。
「虽然是b较新的款式，但fujii25的外型真的是看起来好靠北。」之庆看到实t的时候这样说。
「虽然我没办法否认，但我还是要骂你g你娘。」我笑着这样回他。
除了礼物之外，我也想着要做一本小书给她。
就是那种活页书，每页放一张我们去过的地方的照片，然後写些我们在这里一起发生的事情，还有我在每一个时期对她的想法。
於是每个没和时璇一起看书的假日，我慢慢的到那些地方拍下照片。
当然陪着我的衰鬼只有之庆。
「g你娘，我要看书啦，拍快一点啦！」他是这样g谯我的。
在12月中的时候，只剩下我们最早开始单独一起看书的乡立图书馆没拍了，而活页书要写的内容，也已经大致拟好草稿。
衰鬼庆陪着我从市区搭火车到那。
「好久没来了，就剩这了，走吧！」对於快完成的惊喜，我感到满心期待。
和只庆一起走上楼，却看见最不希望看见的画面。
时璇和她男朋友，就坐在我们从前最常坐的位置。
他们没发现我，只是一直已经逃避习惯的我，几乎无法忍受映入眼帘的这个画面。
我什麽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之庆什麽都没说，只是跟着我。
「我不做了。」走回车站的路上，我对之庆这样说。
「等好久了，就算她跟缔颖说过她知道应该好好想想如何提分手，但我看不出来她做了什麽。」
「我一直不想提这件事，但也不是这样的。」
「生日那天，礼物给她，我就会跟她说我不想等了。」
那是对我来说最痛苦的画面，虽然我没流眼泪，但声音在颤抖，全身好像没了力。
之庆只是搭着我的肩膀，像是想给我一些力量。
「那就这样吧。」沈默了五分钟後，他这样说。
晚上回家後，时璇像往常一样传了讯息跟我闲聊。
我没提到白天的任何事情，一句也没有。以立场和身份来说，我没有任何资格表现我的任何情绪，毕竟说到底，我谁也不是。
而她也从未确切的对我说过任何感情的表达。
连後几天，除了上课时间外，我只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拼si读书，想藉此平静一下自己混乱的心情。
但只要想到开始努力读书的动力也只是为了时璇，脑子还是无法静下来。
我决定好好调适自己心情，在时璇生日前，不再跟他见面。
所以没了看书，夜自习结束後也不再出现在宿舍门口。
12月底就在混乱和浑噩的状况下来到，到处都充斥的庆祝的欢乐，只有我除外。
在时璇生日的前一天，之庆和缔颖买了几手啤酒，和我度过一整晚。
「你的决定呢？想好要怎麽做了吗？」之庆和缔颖问我。
「就跟她看完书走回宿舍後，把礼物给她吧。」
「没做的书，就把照片给她看，口头讲一讲。」
「最後再把这阵子的想法告诉她，摊牌吧。」我在酒意还没上来前，一直都还是保持蛮冷静的样子。
「我想打给时璇！我有好多话想说！」酒过三巡之後就变成这样了。
缔颖和之庆只是安抚着我，然後把我手机拿得远远的。
最混乱的一晚就这样步入结束，隔天一早，我洗了个澡，就出门和时璇看书了。
对，虽然是她的生日，但我们没有特别庆祝什麽，只是像往常一样，看书、吃饭、散步回宿舍。
那天，我还记得，空气很冷。
我们散步走回她的宿舍，那段不短不长的路，在当时对我来说却觉得好长。
到了宿舍门口，我停下脚步，也停止对话，时璇也是。我们只是看着彼此，微笑着，不同的是，我强忍着很多难受。
「对了，这个给你。」我率先开口，从书包中拿出准备的礼物。
「嗯！？这个是什麽？」时璇惊喜地问。
「拍立得，记得一两个月前，你跟我提过考完试想买吗？」
「我记起来了，就买起来，当作生日礼物。」我说。
「啊！这个很贵吧！谢谢你！」她笑着对我说。
我摇摇头，接着说：「其实，原本不应该只有这个的。」接着拿出手机。
一张一张翻着我拍的那些，有我们共同回忆地方的照片。
「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很谢谢兴祥和缔颖，没有他们的话，我们现在还不认识呢。」
「这里是後来我们第一次单独看书的乡立图书馆，你可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紧张的半点书都看不下去。」
「然後这里是我们第一次单独约会的电影院，那个时候跟你讲话，都还是好笨拙。」
时璇只是微笑着，静静的听我说。
照片翻完了，我们再次陷入沈默，虽然时璇没问，但我想她也察觉到一点不对了。
「我其实原本想把这些照片做成书的。」
「那怎麽没做呢？」
「我去拍乡立图书馆的时候，看见你和他了。」
时璇不再微笑，有点愧疚地看着我，像是想说些什麽，但却没有开口。
「那时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再这样下去了。」
「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可是，我这样好像只是一直在打扰你和他。」
「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好不好？」我说。
「我不希望是这样。」她看着地上说出这句话。
「但不管如何，你就是有他，不是吗？那我们呢？有些事情总是该处理的。」
说这话的同时，我不断期望着，时璇能说出她喜欢我，只要说了，我一定一把抱住她。
但她没有，我们只是沈默了三分钟。
「那之後，你不要回到像以前那样，还是要用功念书，好吗？」时璇先开口打破沉默，却不是我期望的回应。
「好，我知道，我会的。」
「生日快乐。」
转头离开前，我说了这句话，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晚上十点，之庆在家里楼下看见我。
他没问任何事，只是在我哭的时候坐在我旁边。
对，我哭了，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次。
结束了，至少当时我是这麽以为的。
一样在之後的第三天，我再次收到一封来自她的简讯。
好像只要写到令人难过的回忆，我总是不想叙述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