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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渐渐明白,周琨钰就是要看她失控,看她羞愤,看她被汹涌的渴念撞击得变形,再在自己面前流露迫切的一面。
她理匀了呼吸出去,看周琨钰站在书架前,翻找着病案纪录,并没系好扣子的衬衫挂在肩头,露出柔滑的小半边肩膀。
耳后还有她弄出的痕。
她挪开目光,盯着拚接严丝合缝的木地板:“我走了。”
周琨钰头也不抬,声音清冷:“嗯。”
辛乔开门出去,周琨钰也并没有回头。
她走出楼栋,雨还在下着,想起自己忘了拿伞,却不想再上楼,沉默走进了雨幕中。
周琨钰挂在她身上的媚眼如丝,和刚才她走之前的冷淡,对比那么强烈。
她挑起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她只是周琨钰的一场游戏,游戏归游戏,生活归生活,周琨钰分得很清楚。
打车太贵,辛乔坐夜班公交回家。
破败的旧筒子楼,像暗夜里苟延残喘的老者,浑身散发着腐败的气息。辛乔淋了雨,浑身湿漉漉的往里走,一进楼栋,声控灯早已坏了,这种老房子又没物管,损坏的线路长时间没人理。
黑洞洞的楼栋像是把人吞进去。
又或者吞下她的不是楼栋,而是生活。
这筒子楼总共六层,她家在五楼,这一层的声控灯也是坏的,一样的线路问题,她先前自己换了灯泡,却不到两周又不再亮。她摸黑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卧室太小,一张写字桌就放在客厅。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桌边,握着笔皱着眉,面前是摊开的练习册。
辛乔过去,手指戳到小姑娘额头上、把她头往后推:“眼睛不想要了?”
这是辛乔的妹妹辛木,正读初二。
辛木嫌她手凉,偏头躲开:“你怎么跟落水狗似的?伞呢?”
辛乔:“你说我是落汤鸡也比说我是落水狗强吧。”
辛木偷笑:她这老姐,表面看着颓,其实傲得很,就连比喻,也不要那种狼狈不堪的落水狗。
“我去洗澡了。”辛乔交代:“你也早点睡,不用这么拚。”
“那不行。”辛木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少年老成的拿水性笔在桌沿敲了两敲:“老姐,你放心,我肯定会考上四中,再考清大,找份好工作,一步步当总裁走上人生巅峰。”
辛乔反问:“当总裁就很好?”
辛木:“你这是仇富,当总裁有什么不好?要房要房,要车有车,你说说人家还缺什么?”
辛乔沉默的往浴室走,在辛木以为这个话题已结束的时候,她的声音低低的传来:“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