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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柬国暹台省立医院

天se已经暗沉,一辆面包车停在医院大门附近,库然与郭雅惠先下车,随後是提着行李的辜贤达两夫妻还有程双妗。

郭雅惠领着人快步走进医院。

平时柬国人生病都不会上医院,毕竟诊金及各种费用都太昂贵,但乘风旅游每回的出国医疗险都保得很完善,也因此能让有受伤的团员得到良好的医疗照顾。

昨天发生的意外已经交由库然去警察局办妥,剩下的便是将所有团员安然无恙的带回台湾。这是郭雅惠此行目的之一,另一个便是受伤人员的处理。

爆炸当下所有团员因为都有绑好安全带,幸运的仅是受到惊吓,只有离最近的司机与辜桦恬受伤,尤其是辜桦恬到现在仍是昏迷不醒。

两人已经做完紧急治疗送到普通病房,郭雅惠请库然带辜家人及程双妗去探望,自己先转去申请相关文件。

柬国医院的病房虽说不如台湾那般整齐清洁,但也不至於脏乱。六人病床的病室内仅有两人,一人靠近病房门口,另一人则是在窗边。

辜桦恬身穿白se病人服,有气无力地倚站在窗前仰望外头如墨的夜空。门口传来声响,她慢慢转头看,就见名护士领着库然及神se慌急的辜贤达夫妇等人走进病室。

虽然父母到来让辜桦恬安心,但她的视线却是黏在最後面进来的那人。

辜桦恬知道乘风肯定会联络辜贤达两人,却不敢相信程双妗也来了。

眼眶似乎在发热,辜桦恬跌跌撞撞扑向姣好面容布满担忧的人。

程双妗边听柬国地陪说明,边跟着辜家长辈走往最靠近窗户的病床。

护士拉开床帘,指着躺在病床上的辜桦恬对库然解释。

库然翻译:「小恬恬左肩被零件打中造成一级烫伤及骨裂,还有x部被安全带勒紧有乌青,没有其余外伤了。」

已经站到床边的程双妗忧心又专注盯看辜桦恬苍白的脸se,听完叙述便察觉不对马上问:「既然只有外伤,那为什麽桦恬还在昏迷?」

库然问护士,护士摇头说了些话。库然回:「护士小姐说,晚点会有医生过来解释。」

陈纯珍颤颤握住辜桦恬正输ye的手。她难过得说不出话,只能闷声哭泣。

刚刚从nv朋友身上穿过扑空的辜桦恬正站在程双妗身边。她沮丧的绞着手指,又瞧见母亲的泪水,更是悲从中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变成这样,只晓得一张开眼就站在病床旁,惊悚的是病床上躺着另一个她。

辜桦恬发现自己能讲话,却没人听得见;手脚都能活动,却没法接触到实物。

本来怀疑自己已经si了是鬼魂,但没看见传说中的拘魂使者到来不说,更重要的是躺在床上的人还有呼x1,连心跳血压都在正常的低标内。

她也曾试图躺回床上的身t,却是整个穿过掉在地板,同时疑惑怎麽不是继续往下掉,才在那时发现,她不能离开自己身t一公尺以外。

辜桦恬很困扰也很茫然!

辜贤达扶起太太安慰。

幸亏辜桦恬只有外伤,程双妗原本惶恐不安的心稍稍安稳。她又询问库然那起爆炸事件会不会影响到导游辜桦恬?

库然才刚处理完,便对三人详细说了一遍。

毕竟是抢犯作案在先,也是逃跑时自己的交通工具漏油引发爆炸,乘风旅游完全没有法律责任。至於库然有私下塞钱给警察局快速结案这件事,就不能跟程双妗他们说,而是得找郭雅惠报帐了。

听完更放心了,程双妗赶紧请库然替辜贤达两人安排住宿,她自己则是打算在医院陪辜桦恬。

库然满口答应,走去打手机联络。

程双妗看着陈纯珍说道:「阿姨,你们待会跟导游去饭店休息吃饭,我在这里照顾桦恬就好。」

辜贤达脸上显出为难,陈纯珍也擦着眼泪拒绝。但程双妗表明自己是紧急救护员,这身分让两位长辈只好妥协答应。

虽然抱不到人,辜桦恬还是走到父母身边张开手象徵x地搂搂他们。她知道大哥意外丧生已经给父母沉痛打击,自己现在又出这种危险状况,想必他们一定更恐惧!

库然联络好,又走去看第一床的司机阿柱。阿柱全身都有伤但意识清楚,要不是乘风旅游有替他支付医药费,他立刻就想出院。

看阿柱情况还好,库然便领辜家夫妻离开。

程双妗坐到床旁椅上握着辜桦恬的手,弯腰将额头抵住久久不动。

辜桦恬在旁边很焦虑,一直尝试跟程双妗g0u通,却在瞄见程双妗肩膀微微颤抖时整个人都僵住,想哭的感觉又出现了,却流不出半滴泪,只能苍白的安慰:「双妗不要哭,我没事的。…你抬头看看,我好好的在你身边,你…你不要哭!」

眼看程双妗这麽伤心,辜桦恬这个轻飘飘的身t五感只剩下视觉其余都丧失,却能感受到犹如椎心的痛!

辜桦恬想拥抱程双妗,可惜还是落空。

大概过了快十分钟,双眼红肿的程双妗抬起头,从随身行李中ch0u出个小包翻找纸巾想擦拭满脸泪痕。

手指触碰到某物程双妗才想起,赶紧拿出。

取出红包中的一串佛珠,程双妗小心翼翼戴上辜桦恬纤白的手腕,对着紧闭双眼的她轻声喃喃:「这是我爸去找高人求来的佛珠,上头每一颗的檀木珠子都有写上经文,也有供俸过,能保你平安!」

佛珠一戴上,本站在旁边看的辜桦恬顿时感觉有gu重力从头压下。压力非常沉重,辜桦恬承受不住跪下甚至被压迫得往地上倒,仓皇间辜桦恬靠向程双妗的腿边。

辜桦恬与程双妗都愣住了──这回辜桦恬没有再向先前那样穿过倒下,而是稳稳靠在程双妗膝盖边;程双妗则是感觉腿边有物靠上来。

程双妗莫名地低头看,还用手去拨,手却立刻僵着不敢动,只因她确实有拨到某物。

辜桦恬被拨开了,倒在地上,还因为太过震惊,傻傻歪躺着没动。

程双妗拧起眉。她先站起仔细观察床上的辜桦恬,辜桦恬还是闭着双眼、呼x1平稳,又伸手轻抚辜桦恬的面庞,温热细neng,再看向自己的掌心,眨眨眼。

程双妗又坐下来,手在膝盖旁挥来挥去,只有风从指间掠过,任何触感都没有。

这时门口传来声响,程双妗赶紧拿出纸巾将脸上的泪水擦净,随即看见刚才那名护士带着一位身穿白袍的nv医生走来。

程双妗正要拿手机查翻译,医生已经开口说出中文。原来她是柬国的华侨,中文也能通。

「经检查辜小姐仅有左肩的烧烫伤还有x口的勒痕,但在做完治疗後却迟迟没清醒,我怀疑可能是事发突然,加上亲眼目睹摩托车在眼前爆炸,惊吓过度导致血管急遽收缩,脑部缺血发生的应激x晕厥。」nv医生很仔细的说明。

程双妗本身具有医护的学理知识与常识,一听就懂了。她很快问:「那可以请医生开相应的药物吗?」这种情况只要注入心血管扩张药就能解决。

但nv医生却露出尴尬的神se,过一会才说出:「柬国这个国家b较落後,很多药其实都很缺乏。我想先给辜小姐打营养剂,或许明天就自行苏醒了。」

程双妗即使再不满,也没办法苛责nv医生。

nv医生随後带着护士去查看阿柱。

阿柱所受的伤能自行回去换药,明天就能出院,阿柱很高兴。

程双妗拉起床帘,还没坐回椅子,手上便传来被人牵着的感觉。

j皮疙瘩瞬间窜起,饶是程双妗已经从事紧急救护工作好几年,也见过很多惨烈的车祸现场,但这一刻的灵异悚然仍是让她打心底恐惧起来!

程双妗反sx地甩开,想要抢在辜桦恬床前保护,却在迈步时似乎撞到某物,让她整个人滞住好几秒。颤颤伸直手护在辜桦恬的床头,姣好的脸蛋微微发白,用仅存的勇气问着空气:「…有人吗?」

被撞得差点又往後倒的辜桦恬退了几步才稳住,内心困惑也很着急!

虽然不明白为什麽,但辜桦恬因为已经能触碰东西,便急着告诉程双妗自己在这里,但不管说了多少话程双妗依然听不见。

忙乱又苦恼地四处看,终於瞧见程双妗小包内cha着的手机,辜桦恬立刻去拿。

眼看自己的小包缓缓浮到半空,甚至包口被打开,程双妗目瞪口呆之余更是被吓得冒出一身冷汗,si命咬着唇才没尖叫。她记起医生才离开不久,正要转身冲出叫人,又担心辜桦恬独自一人躺着万一被这不知名的东西伤害怎麽办?

为了辜桦恬,程双妗只能继续留在原地,眼睁睁看见自己的手机被ch0u出。

小包放下,换手机浮在半空,但程双妗等半天,手机没有任何动静。过了几分钟,手机也慢慢降回辜桦恬的病床。

怕过头也没那麽怕了,程双妗勉强镇定下来思考。她看着手机,猜测或许那物想要跟她g0u通。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语音通话,程双妗探头看是辜贤达来电。程双妗先警戒地瞄几眼周遭,才迅速取过手机接通。

辜贤达是打来询问医生的说法,程双妗告知。

辜桦恬快疯了!

本以为自己能用手机写讯息,不料她能拿动手机却无法触控萤幕。但辜桦恬转念一想,若是有纸笔应该可以,可是要怎麽跟程双妗要纸笔呢?

辜桦恬又去翻小包。

正在讲电话的程双妗再次目睹自己的小包包口被打开。她这回已经没那麽惊慌,还能留意对方要找什麽?

就见一支口红被拿出,又见一张纸巾被ch0u起,口红盖子旋开露出暗红se的唇膏,接着程双妗便见到口红在纸巾上头开始写字。

程双妗匆匆将通话切掉,凑近去看,只见纸巾上头写着:【是我。】後面又补了一句:【辜桦恬。】

程双妗蓦然瞪大双眼。她看了眼纸巾上头的红se字t,又去看病床上仍是安稳躺着的辜桦恬。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会跑出来?】

【刚才我都没办法碰东西,是你帮我戴上佛珠後才能触碰。】

纸巾不大不够写,辜桦恬一直ch0u,一直写。

虽然很难相信面前正发生的事,但程双妗也不是无神论者,毕竟家里在做葬仪社生意,从小到大也听过不少程国铨描述的怪事。

但为了确保万一,程双妗努力咽了咽,让始终紧绷的身t勉强放松下来问话:「那你回答,我在鹊桥的昵称。」

【偶数。】

心头猛跳好几下,程双妗不si心再问:「你第一次送我什麽礼物?」

【香氛jg油与扩香仪。】

看到纸巾上头接连显示出正确答案,程双妗总算卸下心防同时鼻头酸起。她伸出手,辜桦恬忙将口红放下,走去握着。

掌心再次传来轻轻的触感,程双妗眼眶热起,泪水又一次滚落。她不知道辜桦恬人在哪,仅能抬手虚虚环着。是辜桦恬领会,走进程双妗怀中,还牵着她的手抱住自己的腰。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确实能感觉到实t,即使看不见,流着泪的程双妗仍是哽咽地安慰:「你不要…再害怕了,我在‥这里。」刚才医生说辜桦恬是应激x晕厥,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可怕才会让她遭遇到如此冲击!

辜桦恬埋在程双妗的衬衫领旁,她无法流泪,却能感受到自己的惊惧惶恐一点一点消失。发生意外那时的记忆,现在如何回想都不清晰,唯一清楚一点──有个活生生的人被烧si了!

拥抱好一会,两人才冷静下来。

程双妗明了辜桦恬情况靠医药没办法处理,而且跑出来的辜桦恬若是没有回去,躺病床的辜桦恬应该醒不过来。

但程双妗还是要辜桦恬尝试躺进自己的身t。

辜桦恬这回却躺不进去,顶多是躺在身t上面。

程双妗试着把佛珠取下,辜桦恬又像一开始那样迅速穿过身t跌到地板,也无法再触碰程双妗、拿起口红了。

程双妗赶紧把佛珠再戴上去。

辜桦恬又一次承受巨石压顶的痛苦後,才能再写字。程双妗一看,便不敢再试。

时间快到九点多,程双妗打电话回去给程国铨。

程国铨听到事情很惊讶,还叫程双妗开视讯,要辜桦恬写字给他看。

见多识广的程国铨也是第一次看到奇景,啧啧好几声才解释:「小恬的情况应该是受到惊吓後魂魄离t,这不会很困难,只要找位有道行的道士或是僧人收惊聚魂就可以。」

程双妗很想翻白眼,她指着白se的病室没好气地说:「爸,我们在柬国欸!不仅人生地不熟,还可能会被骗,万一又发生什麽,那太危险了!」

程国铨想想也对,便跟nv儿说他去想办法,随即切掉通话。

辜桦恬这时在纸巾写:【你去跟护士要纸笔,我怕把你口红写坏了。】

程双妗应好,随手拿起手机走出。

程双妗才离开没几分钟,病室走进来三名身形黑瘦、脸sey沉的男人。

辜桦恬收好口红便站在床尾等候程双妗,却瞧见这三名恶煞,心头顿时升起不祥。

他们粗鲁挥开第一张病床的床帘,对着床上的阿柱叫骂。

辜桦恬完全听不懂柬国语,但怕阿柱有事,自己反正是这副空气模样便毫不畏惧的走近。

阿柱虽然负伤在床还只有一人,面对三人却丝毫不露怯,纯朴的沧桑面容已经换成一副凶样,拳头捏得劈啪响。辜桦恬见他x口包紮的白绷带微微渗出血se,猜测可能用力过度,伤口迸裂了。

三人似乎被激怒,纷纷从口袋ch0u出弹簧刀。

辜桦恬吓一跳,这些人根本没有法治观念,竟敢在医院内行凶。她急着想要帮忙阿柱,更担忧这时候程双妗回来会遇到危险。

三人b向病床,阿柱冷冷瞪着。其中一人持刀挥去,辜桦恬眼前一花,等她瞧清楚,那人已经被阿柱扳过手臂压在床杆上,弹簧刀反而在阿柱手中耍弄。

不愧是游击队退伍下来的私兵,辜桦恬默默後退几步。既然阿柱战力强,她乐得不用j婆,再说也不能离身t太远,否则早冲出病室警告程双妗。

好的向来都不会灵,坏的却很准,辜桦恬绝望的看着程双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第一床离门口很近,程双妗见到里头混战当即转身要去叫护士,却被人摀住嘴拖进病室。

辜桦恬见程双妗被制,立刻冲前捶打坏人。

才把nv人拖进来就感觉头发被扯、身t被踹,虽然不会痛,但转头根本没看见有人,男人瞬间不寒而栗,手劲不由得放松,程双妗趁机用力挣开往门外跑去。

站在另一头的同伴怒骂,但男人却频频转头张望,脸上满是惊恐!

阿柱速度快抬腿踢倒床边的人,还勇猛跳下床猛揍受到惊吓的男人。

程双妗这时候带着好几位护士赶来。

第一床边躺着被打得鼻血横流、捧着肋骨哀号、扶着手臂痛叫的三名男人,护士们不仅没去治疗还不断高声责骂,也打对讲机叫唤保全上来。

程双妗快步回到辜桦恬那床,确认辜桦恬始终安然躺在床上才松口气。她把借来的纸笔放在床旁柜,对着空气轻声说:「我去找毛巾来帮你擦乾净,免得不舒服。」

拿着正常的笔轻松多了,辜桦恬很快写下:【好,你吃饭了吗?】

程双妗摇头,「我不会饿。」说完便又转身朝门口走去。刚好见到几名保全把三人拖出去,一号病床旁有位护士正替司机裂开的伤口重新上药,她便拿手机翻译询问。

护士说所有用品都得自己去购买,并告诉了商店位置。

程双妗犹豫。她匆忙赶来柬国,身上带了不少美金以备不时之需,但面钞不小,担心等会在商店掏钱买东西会被盯上,说不定还会遭遇抢劫。

在台湾看多了负面新闻,再加上刚刚在病室内发生的凶行,程双妗对柬国的治安一点信心都没有!

想了想,程双妗又用翻译询问护士看病的医生在哪?护士指向走廊尽头的医生休息室。

程双妗走去找医生想跟她换钱,心中暗忖医院的医生应该信得过才对,除此之外也是因为nv医生会说中文。

正在医师休息室翻看文献的nv医生听见敲门,打开门见到来自台湾的家属。等她得知这位美nv的用意後,虽然能理解却是一脸苦恼。

程双妗看出nv医生是ga0不清楚汇率换算,笑着说:「没关系,不用算得那麽清楚,我只想换几张小钞就好。」

nv医生摇头,「你等我一下,我去领钱。」接着便转身拿皮包往楼梯间走去,那里有台at机。等她回来便从皮包ch0u出一叠钞票,颜se各异的钞票上头印有小吴城的景点。换好钱,程双妗道谢又回去病室一趟。

程双妗将钱包收回小包内,并交代辜桦恬守好。她相信只要看见小包无缘无故浮在半空,即使再贪婪凶狠的坏人都不会有胆量来夺取。

拿着几张小面额的纸钞才要离开,程双妗却又停下脚步,疑惑看着自己被扯住的手臂。没一会,小包又被打开,一副未拆的口罩飘过来眼前。

程双妗会意,脸上现出浅笑。她很想抱抱辜桦恬,却因为看不见只能作罢,接过口罩拆开,戴上,遮掩住她的美貌。

去商店买齐住院物品及一些日常所需後,程双妗最後还是买了些泡面。她不敢买这里烹煮的食物,只好买泡面回医院凑合。

回到病室,程双妗分了一包泡面给英勇的司机。走回病床时刚好看见护士来给辜桦恬打营养剂,程双妗又拿手机翻译询问浴室内有无热水?

护士说浴室有热水,但只供应到晚上十点半,就剩最後半小时了。程双妗一听,忙拆开新脸盆去浴室装热水,还把新毛巾洗涤好几遍,赶紧拿来辜桦恬病床旁。

护士已经离去,程双妗刚把脸盆放在床旁柜,就见底下ch0u屉自己打开,里头写满字的便条纸被拿出放在床上。

程双妗露出笑意,把床帘拉紧小声称赞:「桦恬很机灵!」随即腰背出现被什麽轻轻包覆的感觉。

程双妗觉得这t验也是很新奇──明知道是辜桦恬抱着自己,但实际上辜桦恬正躺在前头的床上,而她要去替她擦身。

程双妗拿毛巾先帮辜桦恬脸上的些许煤灰脏w、小擦伤擦乾净,再解开她身上的病人服。

此时程双妗才看见细白颈部也有不少细小伤口,左边整个肩头缠满绷带。医生说过辜桦恬肩膀被燃烧的零件击中,除了骨裂还有一级烧烫伤,虽然整t伤势不严重,但浅层烧烫伤非常疼痛,等辜桦恬清醒便得受苦了。

程双妗双眸盈满的心疼都快溢出,实在忍不住弯身去亲吻绷带,没多久,自己脸上也传来轻微的触碰。

眨眨眼,虽然没有唇瓣的温软,但程双妗还是明白辜桦恬正在亲吻她。

程双妗将sh毛巾重新拧乾,温柔擦拭辜桦恬颈部还有ch11u0的身t。她原是护理师清洁病人驾轻就熟,加上又担心辜桦恬的伤,虽然做着如此亲密的事却没有半点遐想。

倒是辜桦恬已经羞得双手遮脸,躲在墙边不敢看。

悄悄透过指缝,见程双妗已经擦完0露的上半身正盖上棉被。但当看见程双妗去脸盆漂洗完毛巾,拧乾後又去掀开下半身的被子时,辜桦恬吓得迅速拿纸笔写字:【下半身就不用了。】

程双妗却是一本正经地回:「nv孩子的身t要注重乾净,尤其是你有cha导尿管更要注意,免得会有尿道炎。」

辜桦恬乾脆面向窗户都没看见,免得还没回去身t这个魂魄就因太过害羞烧起来了。

面窗思过的辜桦恬记起程双妗还没吃晚餐,查看四周後发现病室靠墙处有着一个木头柜子,与门口正对。

辜桦恬走近,不忘回头确认门口没人进来才去拉ch0u屉。她发现一个空的热水瓶,是那种有着铁制旋盖、里头是木塞塞着瓶口、瓶身红se的古早器具。

辜桦恬把热水瓶提回床旁柜放着。

正忙碌的程双妗瞥见,笑笑说:「擦完我要先去洗澡,免得超过时间就没热水供应了。」

但在辜桦恬坚持下,克难洗完澡的程双妗还是提着保温瓶去洗乾净,再去病室外头的饮水机倒满煮沸的饮用水。

经过第一床见里头已经没了灯光,想必司机在睡觉了。程双妗轻手轻脚走回靠窗户的床边,拉紧床帘。

等待泡面煮好的空档,程双妗帮病床上的辜桦恬翻身,轻柔给她腰背部做按摩。

也不知道程国铨何时会给消息,辜桦恬昨天已经住院,程双妗不信任这里的医疗水准,猜测护士不曾来给辜桦恬翻身,得靠她自己细心照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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